“糖还有吗？”
趁着没人进来，唐芷兮回头问道。
叶寒之在外套兜里掏了一下，给了她两颗。
“你俩像极了上学时，前后桌偷吃东西的。”何煜哲坐在后边评价了一句。
尚官在一旁看着，根本就评价不出来了。
他很想反对这门亲事。
但是见到平时那个高高在上的叶三爷，眉眼间都是温柔宠溺时，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刚才试镜的那个人认识你吧。”唐芷兮把糖放在嘴里，看着叶寒之道。
“嗯？”叶寒之看着她，“哪个？”
唐芷兮把桌上的资料抽了出来，拎到了叶寒之面前：“阮浅汐。”
何煜哲在边上笑了笑。
他没想到有生之年会看过叶三爷慌得一批。
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。
见他不说话，唐芷兮道：“尚导问她话的时候，她看了你好几眼。还对你笑了一下。”
叶寒之的额角抽了一下：“我...不太熟，就见过几面。”
唐芷兮把资料拿在手里看着：“她这资料上边说，是夏落晴的徒弟。她收徒？”
“嗯。我们就是在楚家见过几面。”叶寒之来回攥着指尖，如实道，“楚夫人每年都会挑弟子。但是这么多年了，也就收了她这一个。”
唐芷兮看着资料上的证件照。
人很漂亮，从长相上看，很亮眼的地方就是。这人五官中，有一种清傲的感觉。
而且舞蹈很棒。
“这么多年，楚夫人就这么一位弟子。除了舞跳得好，人应该也不错吧。”唐芷兮像是自己喃喃道。
“没怎么接触过，不太清楚。”叶寒之马上撇清关系。
唐芷兮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。然后看向尚官道：“尚导。我还挺看好这个阮浅汐的。”
“我也挺喜欢她的。”尚官道，“就是没有演过戏，刚才那段表演也挺青涩的。”
叶寒之：“............”他紧张了半天，结果就是跟他打听了一下消息。
“还有你调教不出来的演员？”
“这倒也不是问题。”尚官道，“就是如果选她。得去和舞蹈协会那边协商一下。以前出现过，舞蹈协会的人偷偷跑出来演戏。演一半被叫走的。”
许多行业都觉得娱乐圈的风气太浮躁，所以不喜欢让自己的员工沾染。
舞蹈协会可能也会有这样的规定。
怕舞蹈演员，外边溜达一圈回来。心心浮气躁的，那时就创造不出好的作品了。
“先看看吧。”尚官道，“如果没有比她更合适的，我就找她谈谈。”
“嗯。”
...
试镜的人很多，而且想要找到适合的演员，就得一个一个的仔细看。除了女主，还有其他的几个主要角色。
几乎是觉得合适的，都会让他们演一下试试。
所有的这些选角色的，看的眼睛都要发酸了。
段念在一旁帮着搭戏，搭的也有些累。
所以就先休息了五分钟。
唐芷兮翻着手里的那些资料，挨个回忆着。
叶寒之看着她，须臾站在了她身后，手指轻轻按着她的后颈：“歇会儿。”
“不累。”
“尚官都跑出去溜达了。”叶寒之站在她身后，看着她资料上写的那些字，忽地眯了下眼睛。
字迹很潦草，也称不上好看。
但是...绝对比她平时那一手小学生的字迹要好看的多。
“他那是烟瘾犯了。”唐芷兮道。
叶寒之从她写的字上收回视线，见她挽的头发松了。便把发簪拿下来，重新把头发给她挽了一下。
而唐芷兮只是低头弄着自己的事情，像是习以为常一般，等着叶寒之挽头发。
...
试镜的房间外边，马上就要轮到宋安柔了她们了。
她们在门口等着，杨清握着宋安柔的手道：“别紧张，一会儿我跟你一起进去。尚官我们俩也是见过几面的。他虽脾气不好，但是我带着的人，他也是会给面子的。你好好表现就行了。”
“我不紧张。”宋安柔道，“你前天给我的剧本，我都看了。觉得还挺简单的。”
“那说明你有天赋。”杨清笑道。
“也不知道姐姐那边什么情况。”宋安柔忽然道，“怎么进去之后一直没出来啊。”
“管她干什么。段念带着她进去的，肯定是仗着段念的面子留在了里边。”杨清哼笑了一声道，“我刚去问了一圈，她们在里边几乎每个角色都会试一下。这说明啊，这所有的角色都没有确定人选。唐芷兮肯定是没有被选上。”
宋安柔低着头，很浅地笑了一下。
“她那种花瓶，就算有段念引荐也成不了的。”杨清道，“她这种人就是脸皮厚，和周可柠一样。就算是选不上，也得在里边蹭着，没皮没脸的。”
“房间里边有后门。”莫长欢道，“没准人家跟着段念已经出去了。这就是酒店，多方便啊。”
“你给我闭嘴。”她现在一说话，杨清就害怕她惹出什么事儿来，“怎么和你说的，在外边给我注意分寸。把你那嘴边给我管好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...
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。
试镜继续。
唐芷兮忽然想起来，给沈未汐留的那个角色，一直没有找人试。
但是沈未汐那边也一直没有给答复呢。
所以她问了一下何煜哲，沈未汐有没有时间。
她正一边和何煜哲小声说着话。就听着门被推开了，有人进来了。
然后就听见了杨清的声音：“尚导，您好。这是我的两位艺人......”
唐芷兮没有理会，倒是何煜哲一边说着话，一边抬头看了一眼，但是很快就收回了视线。
“我妈现在拍的这个马上就杀青了。她和我说了，她要接的。”何煜哲道，“可能是公司通知，哪儿出了问题，我问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
唐芷兮问完，就马上转过了身。
转过去的时候，宋安柔正站在中间做自我介绍。
“我从五岁开始学习舞蹈，现在是晏城舞剧团的舞蹈演......”
宋安柔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，脸上洋溢着势在必得的自信。但是在看见唐芷兮的那张脸之后，突然就卡着了。
整张脸迅速惊恐到扭曲地看着眼前的人。
杨清和莫长欢在后边等着，看见她之后，也是满脸的震惊，不可思议。
莫长欢的手里还拿着宋安柔的外套，都掉在了地上。
而杨清在看见她之后，不知怎地，忽然就在里边的一群人中，找了一下周可柠。
周可柠坐在最后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，喝着茶水，吃着点心，时不时地和方弘交流几句。
在杨清看过来的时候，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她，一边悠闲悠闲地品了口茶。
那惬意的姿态，差点把杨清气得直接倒在地上。
尚官本来一边听着宋安柔的自我介绍，一边看着她的资料。突然听不见声音了，他抬头。
见她愣愣地盯着九溪看，而且那眼底分明有仇视、厌恶的意味。
他蹙了下眉，严肃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莫长欢的声音几乎和他同时发出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！”
这语气实在是太刺耳，几乎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去。
而莫长欢不仅是说了话，还伸手指着唐芷兮。
像极了来打架，指着人来骂的。
唐芷兮神色平平，看着她们就像是在看着一群陌生人。
但尚官的脸当即就拉了下来：“干什么呢？这是你家啊。能试试，不能试赶紧滚。”
杨清最先反应过来，把莫长欢拽到了自己身后：“不好意思尚导，您别介意。”
“你说不介意，我就不介意。”尚官摘了眼镜，慢拿出眼镜布慢慢擦着镜片。没了镜片的阻挡，那双丹凤眸的锐利尽显，“她都跑我的地盘，当着我的面撒疯。我这儿是精神病院吗？容留疯子在这儿撒野。”
唐芷兮左眉轻轻动了一下，不再看着她们，垂眸看桌面上的资料。
然后叶寒之伸手给了她一个小袋装的坚果。
唐芷兮把手放在桌下去拿的时候，叶寒之还趁机捏了一下她的指尖。
两人一堆的小动作。
而尚官那边还在输出。
“尚导...”
“杨清，在业界你也是金牌经纪人。金牌经纪人带出来的人就是这样的？”尚官看不见莫长欢，就把火都撒在了杨清身上，“老子是来这儿选角色来的，不是来这儿累了这么半天，听人骂来了。”
一点面子不给，杨清的脸上有些挂不住。
“这种人我可不敢用。”尚官把眼镜放在了桌子上，“这要是拍着拍着，骂我一顿。我这暴脾气可受不了。”
何煜哲非常故意地笑出了声。
他一笑，边上其他的工作人员，也跟着笑了笑。
宋安柔站在正中间，脸色涨红，仿佛所有的声音还有嘲笑都是冲着她去的一般。
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。
“现在有些艺人，有点粉丝，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。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一般。”尚官接着道，“在剧组，跟谁爹一样。还得让人伺候着。老子花钱不是要买爹的。这样的人赶紧滚，我用不起。”
杨清被人捧惯了，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羞辱。
看了眼尚官和唐芷兮，转身拉着莫长欢就摔门出去了。
见她们走了，尚官看向了宋安柔：“你还要继续吗？”
宋安柔慌张看他们一眼，对他们鞠了一躬，转身逃一般地离开了......
“有私人恩怨啊。”尚官一偏头，正看见，唐芷兮一巴掌拍在叶寒之的手背上。
叶寒之悻悻地缩回了手。
尚官：“............”
“算是吧。”唐芷兮知道这人一般情况下都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的。上次黎北茉的事情，她要是不说，他也不会知道。
所以也没有多解释。
“解气吗？”
“还行。”唐芷兮把他放在一旁的眼镜拿起来看了一眼，一点度数都没有，“这是个装饰啊。”
“嗯，显得绅士。”
唐芷兮给他放了过去，一脸无语道：“我以为是老花镜呢。”
尚官：“.....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