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被扔在桌子上，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手机，一个说话的都没有。
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之下，唐芷兮又把手机拿了起来，解锁，连上桌子上的投影仪。播放了一段视频。
是一段监控视频，有点模糊，但是不妨碍认人。左上角的日期显示的是两年前的五月份。
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，那一拳一脚落下时，有多用力，多残暴。
不到三分钟的视频放完。
唐芷兮又播放了一段。也是一段监控，是去年的。两段视频都是洛南辰查江晚的时候顺手查到的。
依旧是这几个施暴者，只不过被打的人，这次没有躺在地上，而是坐在了地上。
一开始双手抱头，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。但是被江陵抓着头发强迫着抬起头来。
虽然抬起头来之后，脸上被打了很厚的码。但是还是非常清晰地看见江陵扇了他好几个巴掌。
视频是无声的，可是这几巴掌，在座的每个人都似乎是听见了声音。
耿孟看着，放在腿上的手倏然收紧，眼眶也瞬间红了。她当然知道被打的人是江晚。
从身形上看，那时的江晚比现在还要小，还要瘦。
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唐芷兮看着对面的那几位家长，冷声道：“都是谁家的，自己认认吧。”
刚刚闹得最热闹的那几位家长，现在不仅是安静，甚至想就地消失。
他们的孩子就是身上有淤青，连个药都不用擦，什么事儿都没有。现在这种情况怕是不仅占不到任何便宜，还会惹祸上身。
江父江母看着视频，直到视频播放完，又过了一会儿，江母拉了一下江父的衣角。
江父直接就看向了唐芷兮，一脸的凶煞，瞪着她：“你是谁？这里有你什么事？这两个视频都是以前的了，现在拿出来干什么？以前孩子小，在一起难免有摩擦，小打小闹是常事。再者说，现在说的是我儿子挨打的事情，你放出这些视频干什么？有什么意义！放出这些视频就能掩盖我儿子被沈伯丞打成重伤的事实吗？！难不成这视频中被打的人是沈伯丞！”
“如果被打的人是沈伯丞，你以为你还能看见你儿子吗？”沈父冷声道。
沈伯丞非常感动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，结果被父亲剜了一眼。
沈伯丞：“............”
唐芷兮淡淡地看着江父，没有说话，而是动了动手指，又播放了一段音频。
办公室音响的音效不错。
所以巴掌声出来的时候，甚至有种立体环绕的感觉，一下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头，环绕在了每个人的耳边。
“小娘们，我不是说过，不要让我在男卫生间看见你，你特么怎么有进来了。你是送上来找打的吗？”
“哭哭哭，就知道哭，娘们唧唧的。”
......
“我给你想个出路吧，去当个小鸭子，多陪几个有钱人，趁着年轻多赚几个钱，不然老了，没人看得上你，哈哈哈哈...”
声音结束，又是几声巴掌响。
是那天在卫生间，唐芷兮踹门之前，自己的麦收进的声音。还特意把声音放大了一些。
音频放完，唐芷兮道：“上周的音频，都是谁的声音自家认领吧。”
江父的嘴唇抖了一下。
唐芷兮在他之前开口道：“想否认？可以，回去把你们儿子都毒哑，鉴定机构就没有办法了。”
叶寒之勾了勾唇角。
唐芷兮又放了一段视频。是摄影师拍到的她踹完卫生间门之后的。江晚依旧被打了码：“也是上周的，和音频是同一时间的。”
“江总是不是对小打小闹有什么误解？”何煜哲道，“那两个视频是以前的，怎么着？你想说你儿子改过自新了？这可是上周的。真是应了那句话，狗改不了吃屎。”
“你！”江父脸色有些发青，胸口剧烈起伏，“那和沈伯丞打我儿子有什么关系！你们不要混淆重点。”
“我弟弟见义勇为啊。你脑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？”何煜哲嫌弃道。
“见义勇为，他会见义勇为。”江父道，“挨打的人又不是他，他多什么事！”
“呦，你们听听，这是人说得话吗？你们一家子素质低下，没有善心。还不许别人有善举了？”何煜哲阴阳怪气道，“你儿子这样啊，你们有着最大的责任！”
江父被怼的、气的，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。
而这个时候，唐芷兮又放了一段监控视频：“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沈伯丞打人。这是昨晚事发的那条巷子的巷口监控。你儿子，还有你们儿子进巷子时，后边有人跟着他们。”
唐芷兮又把昨天黑掉的巷口的视频恢复了。
拍到了是她跟着江陵他们进了巷子。
她看着视频道：“沈伯丞是后来进去的。所以...你们怎么认定是沈伯丞打的人？因为只有沈伯丞露脸了，所以栽赃、陷害、污蔑的人是你们。”
“诬告陷害罪...”慕凡突然淡声开口道，“情节严重者三年以下有期徒刑，造成严重后果的，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。”
不知是江家夫妻二人看见何煜哲太激动了，全神贯注只看了他一个人，还是慕凡进来的时候太低调了。
江家这才发现慕凡在。
江父看见慕凡的那一瞬间，唐芷兮觉得他好像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死过去：“慕，慕凡？！”
慕凡扶了扶眼镜，露出了职业标准微笑：“江总，您好。我是被霸凌者的代理人。先处理你们之间的事情，一会儿...再说咱们之间的事情。”
江母听见这句话，整个人直接傻了，眼睛完全直了。
江父也蓦地瘫在了椅子上。
那些家长脸色也是个个铁青。
何煜哲嗤笑了一声。
唐芷兮看了他们一眼，继续播放音频。是昨晚她动手之前在巷子里录的，还有她用男声询问黄毛他们为什么要找唐芷兮的对话。
“为什么要找唐芷兮？”
这句话一说出，叶寒之漫不经心的神色就变了。
听到后边黄毛的话之后，脸色越来越骇人。而且只顾得听黄毛的话了，完全忽略了唐芷兮的声音。
叶寒之今天本来就是来看唐芷兮的。
何煜哲看到网上消息时正和他在一起，知道何煜哲要来学校，正好他有点时间，便跟着过来了，想着顺便看看唐芷兮。
本着看热闹的心，没想到这热闹看到了自己身上。
慕非和慕凡脸上的温柔也全都消失了。
音频上提到江晚的地方都消了音，只有唐芷兮，沈伯丞还有那个黄毛的声音。
唐芷兮道：“这音频是昨晚巷子里的，据知情人提供的这些证据，都能证明人不是沈伯丞打的。警方介入之后，这位知情人也可以配合警方调查。江总，你儿子的事情，可不止霸凌这么简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