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清楚。”他对姜小曼说，“不用换鞋，直接进来吧。”
姜小曼却在鞋架上看到了一双粉色女鞋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苏浔的。
两人是邻居，苏浔肯定经常来他家。
姜小曼心里有些不舒服，把拖鞋拿下来，“这里有女鞋，我还是换了吧，弄脏了你还得打扫卫生。”
“不用。”傅清时从她手里拿走粉色拖鞋，重新放回鞋架，“反正已经很久没有打扫屋子了，你先坐，我去收衣服。”
姜小曼表情僵了一下，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几乎是跑着走到了阳台。
从阳台望下去，正好能看见楼底下停着一辆高档的豪车。
他认得那辆车的标识，是卡宴。
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后车座的车门。
苏浔弯腰进去的时候，他还抬手在她的头顶挡了一下，怕她碰到车门顶。
大晚上的，她究竟要去哪里？
为什么秦阿姨让她好好吃饭？
为什么她看上去好像很难受……
“阿时，你发什么呆呢！”
姜小曼从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。
昏暗的路灯下，只能看见一个渐渐驶远的车屁股。
姜小曼扯了扯他的衣袖，眸光黯淡下来，“阿时，你是不是不高兴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
他只是觉得有些烦躁，心中很闷。
姜小曼说：“其实苏浔刚才那样说，也有她的道理和立场，毕竟秦莉之前差点儿害了她，秦莉又是我的朋友，她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也很正常。”
“阿时，你以后别因为我的事情和苏浔闹脾气了，只要我和你是好朋友就可以了，她对我怎么样，我一点都不在意，我在意的只有你。”
在她善解人意的话里，傅清时心情并没有好起来。
姜小曼又安慰了他几句。
傅清时心不在焉地应着她的话，简单地做了几个菜。
吃完晚饭他送姜小曼回去。
晚上洗完澡躺床上，傅清时在微信对话框里【你晚上几点回来】几个字反反复复地打出来又删除。
最后，他只发了几个字过去：【我们谈谈。】
整整一晚上，苏浔都没有回他。
第二天去学校，傅清时发现苏浔没来上课。
他去问何思瑜，何思瑜看了他很久，眼里全是对他的控诉。
她替苏浔感到不值得。
作为旁观者，她一直都知道，苏浔很在乎傅清时。
她对他很好很好。
给他买早餐，给他买学习用品，他每次生病，都是苏浔在照顾他。
就连给他买的衣服，都要通过社区交给他，就因为怕伤了他那颗脆弱的自尊心。
可傅清时这种人，性格太过冷淡了，对苏浔并没有同等的关心。
何思瑜冷笑了一下，“你不会不知道只要是校庆，苏浔都要请假的事情吧？”
傅清时表情一僵，愣住了。
何思瑜真的很想对他破口大骂。
全班都知道的事情，他居然不知道！
这得多忽视苏浔，对她得多漠不关心，才会毫不知情？
傅清时半晌才问她，“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？”
何思瑜不耐烦地怼了他一句，“我不知道，你自己为什么不去问她？”
事实上，她是真的不知道。
她只知道，每次苏浔回来，她心情都非常不好。
“让开！”何思瑜不想看见这种见异思迁，见色忘义的人。
傅清时让开几步，低头看着苏浔干净的桌面，忽然意识到，她好像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她的事情。
他走出教室，来到僻静的走廊口，给苏浔打电话。
苏浔一直没接。
他一连打了好几个，都自动挂断了。
苏浔从前从来没有不接他的电话过，这还是第一次。
手机嘟嘟声沉寂。
傅清时吹着冷风，安静地站在那里。
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？
难道她生气了吗？
直到班长叫了他一声，“傅清时，张老师有事让你去办公室。”
傅清时回神，“好，谢谢。”
他敲了下办公室大开的门。
张晴招手让他进来，把一张银行卡交给他。
“这是你的资助人给你的，高中接下来的学费和生活费，包括大学的一切费用，都在这张卡里了，足够你用到大学毕业，接下来的事，你的资助人不会再管了。”
傅清时捏着银行卡，心中惊讶。
这四年来，那个神秘的资助人一直都是每个学期定期给他生活费和学费。
可这一次，却把往后几年的费用一次性全给了。
为什么？
“张老师，你能告诉我资助人是谁吗？”
他真的很想知道，这四年来到底是谁在帮助他。
张晴为难，“这我也不大清楚，你被资助的事情都是由校长经手办理的。”
闻言，傅清时很失落，又问：“这次没有信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张晴又说，“我就知道你的资助人姓姜，好像是燕京人。”